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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语笔存 松阳钞存
春秋公羊言襄公二十一年十有一月庚子孔子生谷梁则书庚子于十月之后以此年十月庚辰朔考之则十一月无庚子庚子乃十月二十一日也谷梁是而公羊非周十月今八月是孔子生日为八月二十一日无疑也然以史记考之则孔子之生乃在襄公二十二年杜预亦主之朱子论语序说用史记生年而序公羊月日于下于是说者自二十一年十月庚辰朔推之除朔虚六日则以二十二年十月二十七日庚子为孔子生日实今之八月二十七日也二说未详孰是吴氏程则又取索隐之说谓史记以周正十一月为属明年故误而朱子因之然索隐亦是臆说非有所据大抵以为二十一日则是己酉岁生七十四年以为二十七日则是庚戌岁生七十三年学者疑则传疑可也必欲强而定之则凿矣
必穷十三经必阅注疏大全必究性理必览朱子文集语类必观通鉴纲目文献通考必读文章正宗得无诗人所谓田甫田乎曰此学者之本务也非甫田也但亦当循序而渐进易曰宽以居之程氏分年读书日程一编真可为学者准绳
周子太极图全是知天命
人无远虑不但是溺于宴安耽于嗜欲如虚无寂灭记诵词章之徒省是不知远虑远虑不是从利害起见只是步步循天理
朱子于易则取先天图取河图洛书于诗则黜小序于大学则不用古本于孝经则作刊误此皆有旋乾转坤之力与汤武拨乱反正同功然有朱子之学则可无朱子之学则妄也明儒往往欲舍朱子而自立门户其高者则管夷吾之内政军令其卑者则商鞅之决裂阡陌而已
朱子谓易之取象固必有所自来顾今不可复考且从象以下说此与不敢轻言春秋之例同一阙疑之法盖朱子解经有极小心处然放胆处亦从小心处来
何椒丘云自道学不明士名一善而不克终者多矣昔胡邦衡论和议名动遐方及归自海南遂泯泯无闻焉陈宜中论丁大全之奸直声闻天下至其晚节乃附奸相以求进此无他不能善养其气故更忧患而馁耳椒丘此言自好者宜书绅然此所言犹是正气之不克终者也若直出于客气者又无足论矣
孔子之时虚无寂灭自托于上达之说尚少故孔子教人只从下学说起使其循序渐进朱子之时异端之说方且共托于上达而浸灌于学者之耳不先去其疾则孰肯从事于吾所谓下学哉故凡朱子之言性天道言上达者皆所以先去其疾薛文清曰孔子教人说下学处极多说上达处极少至宋诸老先生多将本原发以示人亦时不得不然耳盖此之谓也
程子言在物为理处物为义又云性即理也言性即理则义在其中矣仁义礼知皆义也天命之性也达德也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则理也率性之道也达道也合而言之则理而已矣朱子大学或问云心虽主乎一身而其体之虚灵足以管乎天下之理理虽散在万物而其用之微妙实不外乎一人之心心管乎天下之理者也非即理也
人生处处要树立一界限事事要斟酌一分寸
纲目不载严光足加帝腹之事欲学者取其高而不取其傲也读渊明诗者不可不存此意
元史载刘静修初为经学究训诂疏释之说辄叹曰圣人精义殆不止此及得周程张邵朱吕之书一见能发其微曰我固谓其当有是也又曰邵至大也周至精也程至正也朱子极其大尽其精而贯之以正也今静修集中叙学一篇不及朱子想是其早年之作其次第亦不如程氏分年日程之详然其谓六经自火于秦传注于汉疏释于唐议论于宋议论之学自传注疏释出故必先传注而后疏释先疏释而后议论此是不易之论
四书五经性理大全虽纂缉之臣如胡杨金萧无大儒在其间故不无繁冗遗漏之病而大义炳如非程朱之学不载足为学者准绳盖当时承宋元诸儒理学大明之后黑白昭然不必登堂入室之士然后能知圣人之道永乐之政未有善于此者也自成弘以上学术一而风俗同岂非其明效耶
讲良知更讲致良知讲理以顿悟更讲事以渐修此明季诸儒所以救阳明末流之弊也然不知从朱子之格物入则所谓悟与修皆不可据不知尊程子性即理也之解则所谓理者先不真此只救得龙溪诸人之弊不曾救得阳明之弊
朱子答江元德曰所喻易中庸之说足见用心之切其间好处亦多但圣贤之言旨意深远仔细反复十年二十午尚未见到一二分岂可如此纔方拨冗看得一过便敢遽然立论似此恐不但解释之义有所差错且是气象轻浅直与道理不相似吾辈纔举笔不可不思此一段何曾侍晋武帝宴退谓诸子曰主上开创大业吾每宴见未尝闻经国远图惟说平生常事非贻厥孙谋之道也及身而已后嗣其殆乎吾辈才开口不可不思此一段
儿宽带经而钮为左内史推情与下不求名声以负租课殿当免民闻当免皆恐失之大家牛车小家担负输租襁属不绝课更以最可谓有真儒循吏之风矣及天子以司马相如封禅书问宽宽对曰封泰山禅梁父帝王之盛事也然享荐之义不着于经非羣臣之所能列惟天子建中和之极兼总条贯金声而玉振之是何言欤亦异于宋孙奭天书之对矣汉书以宽与公孙弘卜式同传有以也夫
东方朔曰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冕而前旒所以蔽明黈纩充耳所以塞聪明有所不见聪有所不明此举大德赦小过无求备于一人之义也枉而直之使自得之优而柔之使自求之揆而度之使自索之此数语不善用之则为柳下之不恭又甚则为东方朔之玩世为胡广之中庸为苏味道之模棱善用之即宽则得众之道也其不同处只在分寸上又在时候上如何能恰中其分寸恰中其时候只是主敬穷理晋伯宗曰川泽纳污山薮藏疾瑾瑜匿瑕国君含垢路温舒上德缓刑书亦引用此语皆与东方朔同意皆要讲分寸看时候
马贵与云周应虽似烦扰而不见其为法之弊者盖以私土子民痛痒常相关而良法可世守自封建变为郡县坏土既广则志虑有不能周长吏数易则设施有不及竟于是法立而奸生命下而诈起处以简静犹或庶几稍涉繁伙不胜其溃乱矣此是至言然简须要有分寸若简无分寸便是太简欲有分寸须是主敬穷理